汉白玉按钮与预言之球

博物馆历史（二）汉白玉按钮与预言之球

尘坞市依然是那么平静，平静得像是这里永远不可能发生些什么，尤其是这座连在这里都算偏僻的办公室。

“你有把握生电社的反应是那样？”

“预料人造人的行动远比预料人的简单，因为他们的反应都很直接。生电社不是没有头脑的家伙，但是绝大多数都是头脑简单冲动强烈的人造人罢了。他们手里有什么牌我清楚，所以他们会有什么反应我也清楚……”平民打扮的杨子轩一笑，笑得很有自信。他手里拿着容灰希的那个尘坞石在玩把。

“但愿一切都能按你的计划进行。”

“您应该对事态的发展有些信心才是……其实不用那么操心的。”

“难道你不操心吗？”容灰希转过身来，看着杨子轩淡淡地问。“如果事情出了岔子我是不会放过你的，除非你一辈子窝在尘坞市藏在光远的屁股下面。否则我保证你的下场比死灵先圣要惨上一百倍。”

“您应该知道我是绝对不喜欢那个地方的。”杨子轩苦笑了一下。“不过现在我倒真是有些操心，只是并不是操心这个，而是操心我可爱的小盟友陈颖罢了，不知道他那里进行的如何。”

“您一定要清楚，即便是有尊敬的您在其中，交易就是交易，如果他不能办到他所说的，一切都不可能。我相信您的能力，您也一定要相信我的安排……”

杨子轩的笑容依然还是那么优雅自信，有风度，看不出一点慌乱，他反复看着手中的尘坞石，好像想从上面看出一朵花来。

“架耦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我也不大清楚，架耦只是告诉我他有些私人的急事需要处理就离开了。”杨子轩垂头回答。

光远主任环视着周围。大厅中，周围那原本映照出多百城各处情况的数十个预言之球上画面全部已经熄灭了。没有了基因骇客的指挥，无面佛像都无法长时间活动。

“私人的急事？”光远主任沉吟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段非常时期的缘故，他有些心神不安。

他很明白这个半属下半盟友所具有的能量的，虽然他好像只是单身一人，没有什么庞大的势力，但是他能干出的事比绝对比任何势力都多都大。

特别是到了现在，和这个盟友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得非常微妙的时间，需要和他的合作，当然更需要对他的防备，即便这防备看起来似乎有些过分，但依然还是有必要的。

“尽快让他回来。”

“但是主任，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不知道就去想办法找，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光远主任斜看了杨子轩一眼，然后又看着那些预言之球淡淡说。“你提醒他一声，舞妄最近`身体有不适，无法进食，我们都束手无策，可能需要他来看看……”

“可是主任……我实在是不大清楚……”

“不用担心，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处理完那些急事回来的。他应该知道凭舞妄那样的身体，恐怕撑不了多少时间。”光远主任冷冷地说。

“看来我们用不了等多少时间了。”

预言之球中，生电社的街道之上全是跑动着的人造人，虽然无法传送声音，但是只是看到那景象也可以感觉到人造人杀气腾腾的嗥叫震耳欲聋，喧闹无比。大队的全副武装的合成人和改造人正在集合，他们身上的制服。手中强力的纳米武器，无一不是瞬间就可以把普通人变成蔓生物聚合体的专业用具。

人造人在驱赶着巨大的蔓生物。半空中飞舞着渊龙，这些纳米机械聚合体也在空气中得的杀气和骚臭中激动，嗥叫着。整个生电社宛如一个巨大的即将爆发地炸弹，一触即发。

这样的气氛之下。当然不会有任何去注意几只隐藏在高楼的阴影中的幻妖，这些蔓生物械聚合体也像死了一样不动弹，只是静静地用毫无生气的眼睛看着外面的一切。

“遗憾，死灵先圣地遗愿暂是无法实现了，至少现在可不能去通知他们有无面佛像在窥视着他们……让您打破了您一直以来的原则。我实在是很抱歉。不过他们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这。”

“现在打破的原则已经够多的了。我原本曾经决定不再杀人地。”容灰希也淡淡地看着预言之球，虽然她一直都显得很平静，但是眼光中已经有了些和以往不大相同的东西。“所以这次你最好祈祷一切顺利。我都可以感觉到自己好像有些失常了。”

“我知道您的心情不大好，不过最多还需要一两天的时间我们可爱的人造人朋友们就会出发…正好，那基本上也是我的极限，现在这样的环境我消失得太久，陈颖一定不会很高兴……不过只要生电社一开始行动，量子加密网络那里就基本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我会保证那里一切顺利，剩下的就是那个失误接触 Bellman-Ford 算法的下载人少女的问题了。”

“给我一个量子加密网络的纠缠量子密钥。”容灰希突然说。

“对不起，不行。”架耦摇摇头。

“我现在不是在和你协商。”容灰希的声音冷了起来，之前的只是冷淡，现在的已经成了刀子般的冷硬。

“对不起，现在的所有一切都是在协商范围之内。因为这个交易太大，大得足够把我们都包进去。”架耦耸耸肩，脸上的微笑依然不改。

“我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还有，我对你的耐性已经逐渐接近我的底线了……”容灰希看着架耦的眼神越来越尖锐，如同烧红了的针。“你要相信，我至少有一百种方式让你生不如死。”

“您也要相信，这样对谁也没有好处。”架耦看着容灰希，他的眼神并不锋利，也没有什么威慑力，但是无论容灰希的气势再强再凌厉，他像一个无底的深谷，没有任何的反应。

两人这样互相对视的半晌，架耦终于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纠缠量子密钥。“量子加密网络的纠缠量子密钥我不能给您，不过这里有另外一个，也许对您来说也是一样有用的。您不用说我牵制您，其实大家都不是为了自己，但是也都不怎么会计较自己的性命。”

尘坞市。

“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私事处理完了么？”光远主任看着刚刚回来的架耦，微微松了口气，问。

“谢谢主任的关心，已经差不多处理好了。”架耦对光远主任行礼点头。“我这就可以准备启动无面佛像……”

“恩，暂也不用慌在一时了。舞妄的身体不大好，你先去看看吧，不过有了你的照顾，相信一定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谢谢主任……只是，我有一件事希望主任能够答应。”

“哦？你说说看。”光远主任有些意外，架耦一直以来都没有对他提过任何的条件，索要过任何的事物。

“那两上基因合成人的残骸……希望您能够给我。”

“你要那个？做什么？”光远主任微微一怔。这两个由最精深的基因改造创造出的合成人确实是基因工程的艺术品，但是在自己的手上，和在基因骇客的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不得不慎重考虑考虑。

“我一位朋友对这方面的基因工程研究很有兴趣，他答应只要我给他，他就想办法医治我儿子的伤势，虽然不可能把他治好，但是至少能比现在好上一点，所以……请主任把那两个基因合成人给我，主任这样的大恩大德，我一定铭记在心……”

“不用多说了，你拿去就是了。希望你朋友真的能把舞妄治好，我也盼着看到他又能重新站起来。”光远主任点点头。这个他一直提防着的人居然服软，出言恳求了，这让他意外之余有些放心，这似乎说明了对方的内心中似乎确实已经认同了处于自己之下的那个位置。

最关键的是，现在确实是最需要他的时候，只要把这个时期顺利度过，计划顺利实行……这样的危险人物大可不必活在世上。而离计划实行的时候也时候也已经不远了，这么短的时候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舞妄身上的伤他也看过，世上绝没有一个人能把那样的疾病治疗好，不用让他站起来，只是能让他醒个一半来都绝对可以算是奇迹了。

阴暗潮湿的多百城中，连实验室都那么脏乱，潮湿，阴暗，像一个廉价的地下室仓库的房间。

舞妄就躺在实验室中的一张软床上，他已经躺了不少的时间了，而且也许一辈子都会在上面躺着渡过。

他身上的严格说来并不是伤势，而是端散用基因改造把他身体中的所有机能，生机，组织都全部扭曲揉捏成了一个死结。他的骨骼和肌肉已经彼此分离，有些地方是血管和神经的作用完全颠倒了，肝脏参与了呼吸的功能，肺部可以消化食物，偏偏这个死结还能自我循环生生不息并没有真正地死到家。连他所有的意识和精神力都被基因改造绞成了一团。

谁也不能说他是死了，但谁也不好肯定他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这是送给被他害死的人还有被你害死的人的礼物”这是端散在他背上留的一行字。

只有在看着舞妄的时候，架耦脸上都挂着的那种迷人的微笑才完全消失了，有的只是无法掩饰的悲伤和无奈。

两个基因合成人的身体已经送来了。当日他们在生电社的生电集阵下被改造得面目全非，如果只论这改造，这种状态对于两个真正合成人来说和手指头割破点也没什么区别，但是取重要的是，重组他们的并不是普通的工具，而是由纳米机械实质化了的软件工程架构凝聚而成的生电集阵。

生电社是由安雅资本的注入，还有上百位顶级软件工程架构师离职后遗留在多百城中的代码，算法凝聚而成的，当时，那只是充斥在软件中的工程架构就足够让基因合成人如受到顶级基因工程一样的脱胎换骨，更不用说这算法和代码凝聚出的最强最大最有基因改造能力的生电集阵了。

端散所供给的基因改造手段再高明，址咎的纳米机械技术再高超，也不可能和这超越了个人力量的资本抗衡，在生电集阵之下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的不只是两个基因合成人的身体，还有他们身体中的基因结构，原本充斥这基因改造的身体被那生电集阵中蕴含的庞大软件工程架构给整整洗涤了一遍。现在这再不是两上基因合成人，只不过是两具制作得异常精密强大的身体而已。